路是熟悉的,路亦是陌生的。
從呱呱墜地起的爬、到長大后健步如飛的跑、再到年老后或拄拐杖,或坐輪椅的踽踽而行,我們始終在路上,所以我對路是熟悉的。
然而,在人生的歷程中,我也常常會彷徨、會無助、會因擔憂恐懼而不知該如何邁步,這時的路于我又是陌生的,正是因為陌生,所以不敢如回家、上學、上班時果斷踏上這路。
這時我想,人的一生都要走這樣兩條路,一條是有形的路,它們或是康莊大道、或是通幽小徑,它們大都是別人開拓好之后我去走的;一條是無形的路,既說無形,它便是沒有形狀而言的,不論是怎樣的形狀,它都必須是由你自己去開拓的,就像是畫家把白紙變成山水畫、雕刻家將木頭變成雕塑一般,也正是因為這樣,才讓這無形的路更增加了樂趣,增加了激情、也增加了艱難,而這陌生的無形之路便是人生之路。
曾幾何時,盡管它是無形的,但我也看到了許多人走過的無形之路。有老子“為無為,則無不為”的道家無為之路、有陶潛“采菊東籬下,悠然見南山”的怡然歸隱之路、有岳武穆“匈奴未滅,何以家為”的赤忱報國之路、有毛澤東“孩兒立志出鄉關,學不成名誓不還”的矢志求學之路。他們的路或艱辛或苦澀、或飄逸或灑脫,然而他們的路都是精彩的,因為那是他們經思索之后決然選擇并堅持走下去的。在路上,他們或許也曾彷徨、也曾懷疑、也曾失望,但他們終究沒有動搖,毅然走了下去,不論結果、卻自厚重。
我也常常在想,我應該要走一條怎樣的路。魯迅說:“其實地上本沒有路,走的人多了,也便成了路”。而走的人多時,路便成了大眾之路,少了一份驚喜和刺激。弗羅斯特說:“黃色的樹林里分出兩條路……而我選了人跡更少的一條,從此決定了我一生的道路。”這更是 我所看重的路,而這人際更少的路于我而言,是在世俗的社會中仍有一絲童真之念、在喧囂的世界里還存一顆寧靜之心、在不如意的生活下卻掛著燦爛的笑。
這條路看似簡單,但我知道它卻是不易走的,因為歲月會改變我們的身體、打磨我們的棱角、重塑我們的思想,要在歲月洶涌的波濤中堅定信念、巋然不動這是不易的,要在生活強硬的擠壓下忍耐苦難、矢志不渝這也是極難的。但我知道,終有一天,時間會風干那些流出的淚水、會愈合那些刺破的傷口、會粘合那些破碎的夢,而這些破碎的夢,也終會充實我不完美卻精彩的人生之路。